3、移動崛起

2014年,移動互聯網時代,以某種顛覆姿態(tài),鋪天蓋地而來。

而此時,所有的互聯網用戶,開始了一場大遷徙,從PC端,到移動端——以百度為霸主的PC時代結束。

  “今日頭條是百度未來最大的挑戰(zhàn)者嗎?”《財經》專訪今日頭條CEO張一鳴時,拋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。

  張一鳴略一思索后,說:“我又不是百度,為什么要管這個問題?我們主要是向前看、往前跑,不看左右?!?/p>

  但通篇采訪和各種細節(jié)背后,我們已能隱約從這個理工男身上,看到某種與李彥宏類似的基因和血脈。

今日頭條獲得了5.5億的裝機量,日活用戶7000萬,無疑,它再次成為了移動時代的流量霸主。

  從百度倉皇而退的互聯網金融平臺,對新崛起的今日頭條,投向了期許的目光。

  2015年,不少平臺開始轉戰(zhàn)今日頭條,試圖搭上這列流量紅利的列車。

上車后發(fā)現——上錯了車。

  百度一般是有投資意愿的用戶,主動搜索,因此轉化率還算好;而今日頭條是針對感興趣的用戶,進行推送。

  對于金融產品,除非有非常強烈的購買需求,否則,大海撈針一般去撈用戶,收效甚微。

  另一方面,今日頭條一直標榜“大數據推送”,但目前來看,算法尚未成熟,內容被詬病低俗化,相應的精準營銷,也難以達到預期效果。

  “與今日頭條的合作,多為了提升品牌曝光率,但在客戶轉化率方面,并不是強項”,方城也發(fā)現了這點。

最終,今日頭條淪為大多數互聯網金融的“品牌選擇”,而非“獲客選擇”。

  此時,App大戰(zhàn),也拉開了帷幕。

  而相對于PC端的百度壟斷來說,移動端的獲客,則五花八門得多。

  比如在App Store、安卓等應用市場上,形成了一套“刷榜”產業(yè)鏈——通過刷評論和刷下載量,將App拱到排行榜前面。

  還可以和大的裝機量的App合作,相互導量。

而此時,另外一波紅利崛起——微信的時代到來。

  而以微信服務號形式出現的平臺,開始了一場收割大戲。

  2014年9月,玖富旗下的悟空理財上線,當時只有100個“種子粉絲”。

  玖富CEO孫雷稱,他們提出了一個叫“人人傳播”的新玩法,利用微信的社交化特性,利用“親友團”的力量去推廣產品。

  玩法就是,每個用戶都會有一個邀請碼,每邀請一個好友,就能獲得1000元的特權本金。本金無法取現,卻可以提取產生的收益。

  此時,百度的競價大戰(zhàn),已讓獲客成本高達千元,一個1000元收益,也就幾元錢,獲客成本相去甚遠。

  “這100人,通過傳播、裂變,在80天后變成了100萬,”孫雷稱。

  而這套玩法,后來被其他的互聯網金融平臺,再發(fā)揮,成了大家的慣用伎倆。

  但短暫的紅利期,卻沒有持續(xù)太長。

  據易觀數據,2015年,中國移動互聯網用戶規(guī)模達到7.9億人,人口紅利消失。

  而到了2016年,據工信部數據,我國移動互聯網用戶已達到9.8億。

幾乎難再有新增用戶,市場被啃噬殆盡。

這也意味著,移動互聯網的流量時代,已封場關停。

不論是百度,還是今日頭條,或者是超級App微信,流量巨頭們,壟斷著市場,所有的玩家,只能在他們制定的規(guī)則之下,靠著支付巨額的“流量費用”,掙扎求生。

就像一個牧場,所有的人都是流量巨頭的牛羊。

“有時候,我們覺得在給流量巨頭打工,我們掙的那些收益,全部被巨頭收割”,秦元鑫稱,為了獲客,每年支出超過公司總支出的50%,甚至更高。

  “因為沒有新增用戶,各個渠道的轉化率都急速下降,行業(yè)獲客成本攀升到數千元”,秦元鑫試想,一個投資用戶需要投資多少錢,才能將這數千元的成本覆蓋?

一旦陷入燒錢獲客的泥潭中,盈利就是遙遙無期的癡心妄想。

  年后,秦元鑫離開原公司,去了和金融完全無關的新領域。

  “流量幾乎將80%的平臺逼向了絕路,這是一場毫無生還可能的戰(zhàn)爭”,這場戰(zhàn)爭,他不想再參與。

  年前,一個女CEO坐在劉思宇的對面,說想拿出幾百萬,投放一輪廣告,再博一把,看看平臺還能否“尚有生機”。

  “別投了吧,一年沒有一千萬的預算,就別干了,把平臺關了,可能少虧點”,劉思宇無法用商人的冷峻,去面對一個女性最后必敗的決絕。

  他剝奪了她吮吸著,堅持到這一刻的那絲希望。

  這就是行業(yè)的現狀,大部分平臺,被流量巨頭們逼至死亡墻角,只差最后希望崩塌的那一撥弦……